近日来,他总觉得身体里那股莫名的力量在汹涌翻滚,每每压制都要耗费巨大心力。
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在哪个筋疲力尽的黎明之前,会因为难捱的痛,再没有办法多生出一点气力,就这样任由无时无刻不在游走,伺机而动的力量暴涨,然后像开出潘多拉的魔盒一般,给图尔斯带来尚且未知的灾难。
很早以前,他为了逃脱命运捉弄之下无尽的痛苦纠结,决心把一切都献给神明。
宏大的主旨会在他每个自认无望,不足以活下来的艰难时刻,救他于溺毙。
只要信仰神明就好了。
只要有一个绝对坚定的信仰,然后把它和自己紧紧联系在一起就好了。哪怕连接物是镣铐也无所谓。
牢笼是禁锢,但其实也可以是隔绝所有外物的一种保护。
他在自己给自己构筑的牢笼里,平安无事地过了很多年。
直到信仰开始出现裂痕。
直到有人质疑他已经在摇摇欲坠,没有任何支撑的空中花园。
直到她刺破彷徨而来,坦诚地告诉他的确害怕,但依旧……给他一个拥抱。
他曾经想过的,如果她那时说不害怕,他也会努力尝试去相信,然后强迫自己如从前一样,继续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能够激发自己情绪的事情,继续压抑、克制,哪怕代价是望不到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