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也很乱呀!”那商人的眉头又打上了结。九年前的景象,似已活生生地在他的脑里重现起来。
“唔!市场也很乱。一老斗米,卖到七八角钱,一百斤老称的菜油,也才卖七八块钱,市上只有卖东西的人,没有买主。”
“听说这次桂林、柳州撤退时也一样。”
“那自然啰,大家都只顾得逃命,囤积的东西,哪个不想倾销了,寻几个现钱?”
“我看,四川总不会像广西罢?”他眉头虽仍打了结,却看得出他神态是安定而坚决有信心的。
白知时定睛看着他,也一面回想到二十四年的情形。那时,半个大川北又已重落在红军手上,而西边南边,又有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队伍经过,活像到处都埋得有火药,只要江油那面的火星一溅,立刻又可演成燎原之势的。许多有钱人已经收拾细软,顺流而东,都跑到上海做标金、做公债生意去了。中等人家也都安排了,只等红军一来就跑。只有极少数有见解,有眼光,又有政治常识的人,才毫未失措的安居着。而手头宽裕的少数富商大贾,还趁势作了笔赚钱生意。他那时也曾劝过朋友买东西,而后来眼睁睁看着听劝的朋友们都发了小财,自己因为手头现金有限,反而一无所得。说不定,这回又是机会来了?
“那吗,你一定相信目前的成都,也和二十四年春天的成都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