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些想法,其背后隐藏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是这些东西产生并滋养着想法,强使人去观察生活现象,对这些现象做出回答——生活的目的何在?
“知道吗,看来,我很快就一病不起了。”一个阴雨天,继父说,“我太虚弱了!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第二天晚茶时,他特别细心地把桌子上和膝盖上的面包屑掸去,把身上难以发现的什么东西除去。老太婆偷眼看了看他,小心地对媳妇说:“你看他,像只鸡,一个劲儿理什么毛,穷讲究的……”
约莫过了两天,他没有来上工,后来老太婆塞给我一个大的白信封,说:“你拿着,是昨天一个女人送来的,正好是正午,忘了给你。挺标致的一个女人,跟你般不般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信封里有医院用的信纸,上面写着的字字体粗大:“有空请来一趟见个面。我在马尔登诺夫斯卡娅医院。叶·马。”
第二天上午,我坐在医院病房继父的病床上。他的身子比病床还长,他的双脚,穿着灰色的破袜子,伸出了床栏外。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黄色的墙壁上茫然地扫视了一番之后,落到了我的脸上和坐在床头凳子上一位姑娘的纤手上。她的手放在枕头上,继父张开嘴巴,脸颊紧贴着她的手,揉擦着。姑娘有点胖,穿件理得齐齐整整的深色连衣裙。泪珠点点滴滴慢慢流下她那圆圆的脸蛋儿。她那浅蓝色的眼睛饱含泪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继父的脸,看着他那一身瘦骨、大而尖的鼻子以及发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