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徐舒的病房,沿着走廊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他不停地徘徊,最终还是回到了房门前。老赖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每当此时,老赖总会适时地出现。
“让她去。”老赖说。
“你也发神经?”周清野说。
“你和她一起去。”
“……”
老赖倚着墙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粗糙的嗓音说道:“小野,我要走了。这些年你从未问过我的过去,我也从没和你提过我的故事,但你我都知道,我们在过着一样的日子。水深火热,痛并快乐,我们追索的爱一直离我们很远,但我们仍一直追索,用尽全力,用尽一生。现在,我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想要的爱已经悄然到来。”
“恭喜你,我感到欣慰,但我和你不一样。”
“你还记得两年前除夕我念的诗吗?”
沉重的时刻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
无缘无故在世上哭,
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
无缘无故在夜间笑,
在笑我……
“那晚我丢了一本诗集,后来怎么都找不着,你猜在哪?”老赖睁开眼,对着周清野笑,满脸皱纹,“在老太太的枕头芯里。有一次小护工给她洗床套的时候,我偷看到的,你要不信,推开这扇门,走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