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理由,我感到一种软弱,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快到被填塞满了的山沟,一筐一筐的土和石块,杂草和树根……不久以后我知道这山沟就要被填平了的,并且要在上面开始建筑新的石基,新的囚楼。
一个剪绺贼,晚间被送入我的房中来。因为又捕了大批的吸海洛因的犯人,每个监房又被充满。
这个剪绺贼是多么轻快而熟悉这里面的人哪!他还年轻,总不会超过十八岁,显着快慰而活泼,当他被塞入我的房中时,看守人在屁股上增添了一脚。
“好宽大的房间哪!”他俯仰着眼睛,在我屋子里墙壁上扫着,似乎在寻找他留下来的什么遗迹一样。他喊出来:“看吧,这个房间我也住过呢!”他拿手指指点墙壁上的一个小小的洞和一片臭虫血迹最多的地方给我看。
“您还是老主顾哇。”
“不瞒你说,不能算老——算这次六次啦。”
我又开始对于这个小贼感到了趣味。我们没有谁的介绍,很快就成了投机的朋友。他始终不问我姓什么,我也不问他,在这里似乎全不需要这些交际,反正全是有号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