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东嘴角留着黄色残渣,已被灌得不省人事,斜斜地靠着墙脚,岔开两条大肥腿,不时缓过劲来喷个酒嗝让人知道他还活着。李可可被众人起哄着和高涵喝交杯酒,精致的脸上,妆容变得有点花。高涵倒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黑着脸,木木地站着像任人摆布的塑料模特。当年保研的刘鼎天和已经是两娃辣妈的任静猜拳喝酒玩得正嗨,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故事。而同在机关里的付翔和金昊波拍着桌子或胸脯,就一项政策背后的真实意图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才毕业三年,这些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像是以超光速步入中年,一半的人在讨论育儿和养老,另一半在讨论股票和房价话题发起者往往是那些“安定下来”的人,他们苦口婆心地劝其他人赶紧买房、赶紧结婚、赶紧生娃、赶紧做一切在“人生清单上的事情,似乎这个国家的预期人均寿命一夜回到了古代,在座各位都只剩下十年活头。
这些人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黄金的年华,如今天各一方,好不容易克服种种阻碍聚到一起,却依旧重复着任何一张饭桌上都必然出现的陈词滥调。陈墨摇摇头习惯性地置身事外,这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陈墨啊,你怎么还是那么不识相,去敬钟总一杯啊,这次聚会全靠她才成局。”舍友阿黄指了指一位长相静美的女子,含笑坐在桌子对边,看着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