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维吉妮的父亲接下去说,“我这番意思,看来你的确不配。约瑟!你对我,还不及我信任你。(听到这句话,伙计猛抬起头来。)钱柜的底细,你都一目了然。买卖上的事,这两年来几乎也全告诉了你。还让你跑作坊,了解生产。总之,没有瞒你的事,可你呢?心有所恋,对我就是不漏一句口风! (约瑟·勒巴涨红了脸。)啊!”齐奥默得意起来,“你想瞒过我这老狐狸?我么,你不是亲眼见到,我早就猜到勒戈克要倒!”
“那么,先生,”约瑟·勒巴瞧着东家那专注的神情,不亚于齐奥默对他的注视,“我喜欢谁,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傻瓜!”这位受人尊敬的商人,自以为得计,拧了一下约瑟的耳朵,“这我都可以原谅,我当年也一样。”
“这么说来,你答应啦?”
“答应,答应,还给二十五万法郎陪嫁,再留下一笔同样数目的款子,咱们打出新牌号,另起炉灶!孩子,还得大干一场,”老商人举起双臂,临空划动,直着嗓子嚷道,“知道吗,我的女婿,只有做买卖,才最有意思!有人问干这一行有啥乐趣,真是傻瓜!好买卖,要靠自己找。交易中要占上风,那才行。像赌博一样,不是眼睁睁瞧着埃田纳公司破产。要让过路的御林军,都穿上用本店呢料做的制服。而对隔壁店家,不妨脚下使绊,当然要做得冠冕堂皇。要使我们制造的料子比别家便宜。开一爿店,从开始筹划,到扩大经营,历经艰险,而后才能办成。对每家商行的底细,要像警察局长一样摸得清清楚楚,免得吃倒账。而在倒闭风潮中,又要能站稳脚跟。凡是有制造业的城市,都要写信去广交朋友。这玩意儿,不是永无止境的吗?这样,才是生活!我会像老东家谢富乐一样操心死的,但我觉得这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