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实在不忍看令仪此刻枯瘦的模样,灼灼篝火晃得他皱起双眉,“知道你舍不得,那日我烧的是仿作的,自小跟大哥哥一个师傅读书,一个安答学武,他的字我还是能临摹几分的。”
令仪早听煜祺说,博洛当着众叔伯的面把额林布的手书烧了,也深知他是为了自己,故未再提起。眼下见了这信笺,早不觉滴下泪来。打开看时,那一字一句,一笔一划都似刻进她的心里。
“令仪爱妻……”她将信笺扣在胸口,眼泪一双一对地滑下来,博洛不去劝,也不敢看。久久地盯着篝火,耳边的啜泣声渐重,渐渐变成抽咽的哭泣,那哭泣之声不大,却格外绵长。不似那日撕心裂肺的痛,却是把满心的委屈全化成眼泪流出来。
元冬怕令仪伤了身子,便要上前劝解,却见博洛朝她轻轻摇头。比起此前的无知无觉,这样的宣泄对令仪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知觉?
残月如勾,篝火微暖,博洛似又回到那年,他千辛万苦从宁古塔接了她来。若早知会是如今这个情形,就该让那个古灵精怪的茉儿留在宁古塔。然而……博洛无奈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