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听出他不止在指骨肉情,还说的是竹马一见终无缘的那位少年郎,听罢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谢先生…‘再缘’亦谢先生…”
天君双手按膝,倾身向前,听着眉蹙不已,但是当太微征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天君扇子一挥,兴致勃勃地缓评细品,叹道:“好极!‘缘’之一字,真乃十方世界最灵物。”酒到唇边却不就饮。
言罢,却被无须紧紧揪住衣角,无须看到他拿着过去也五冬六夏不离手的扇子,更鼓起勇气挺起腰来,昂然道:“你要是现在厉害了,千头万脑的人,好事做干净!怎么不改改生死簿,让人多活两年?”
他与季瑶本就认得,一半是善心,一半是想看看天君的能耐。
还不等天君回答,季瑶却已抹了眼泪,摇了摇头破涕为笑,颤抖的手抚着怀中孩子柔软的头发,眼神却是发空的,像是在说着一件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谢谢小神仙的好心。只是如今我只有一桩心事未了,只求看到曜儿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便求去黄泉下陪昊哥了,好过又害了他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