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玥)290闯入者/胡学文1
那天和往常并无什么区别。我起床时,温燕还在熟睡。她在发廊工作,不用早起。嘘,不要乱猜,她可是正经女孩儿。我和人干过一架,原因是那家伙拿温燕在发廊工作说事。那小子显然喝大了,舌头比马夹板还硬。喝大就能胡吣吗?我脸上的乌青半个月才褪干净。这没什么,我计较的不是输赢。
我如往常那样简单洗漱过。出门前,像往常那样瞄瞄温燕。有时她会早醒。如果她睁开眼睛,哼唧着努努嘴,我就给她买回早点。当然,这样的时候很少,她挺贪睡的。温燕的姿势变了,头依然枕在原来的位置,脚却伸到另一侧,身体呈V形,几乎把整个床占了去。我也喜欢侵占她那边,但得是她躺在那儿的时候。此时,床的另一侧只有零乱的毛巾被以及我的体温。
巷子没多深,穿过巷子到马路,也就七八分钟。我在这儿住了五年,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当然我不会闭着眼走。踩了什么碰了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得防着头顶,几天前,报上登一则消息,一个女人跳楼自杀,她没死,倒把过往的路人砸死了。沿马路走百八十步,是一条三角街,三291角街左拐就有公交站点。时间尚早,我没急着赶公交,像往常那样走到红姐炒粉店。
红姐炒粉店在三角街顶口,店不大,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天气转暖,店外也支起桌子。两张并行,另一张离店门远些,孤零零的,我习惯坐那儿。屁股刚落,红姐便从店里出来,好像她就在门口候着。她如往常那样打招呼,来啦?然后抓着抹布擦拭桌子。我知道她刚刚擦过,桌面十分干净,但她知道我的习惯,总要再擦一遍。我的目光从她汹涌的胸前划过,落到马路对面的树上。我挺无耻的,但我不下流。虽然我说不上无耻和下流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