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对我说:“我们现在必须走近这个凶恶的野兽,他正躺在那里呢。”于是我们降到右边,站着离开深渊有十步光景,这一方面也不踏着沙、触着火。我们走近他的时候,看见一班坐在热沙上的灵魂。那时老师对我说:“你应当看遍这一圈,你可以去访问他们一下。但是,少说几句话;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要向这个野兽借用他强壮的背脊了。”
因此我沿着第七圈的边界走去,一路所见,都是那些坐着的可怜人 [4] 。从他们的眼睛里,喷出他们苦恼的泉水;在上面,要挥开那天火,在下面,要撇开那热沙;好比那夏天的狗子,不耐烦地用爪,用嘴去赶走它身上的蚤虱或苍蝇一般。我注视他们的脸,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我看见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个袋子,袋子有种种的颜色,上面印着种种的花纹,他们的眼睛似乎只望着袋子。我看见一个黄色的袋子,上面画着一只蓝色的狮子。 [5] 我走过去几步,又看见一个鲜红如血的袋子,上面画着一只洁白如奶的鹅。 [6] 最后有一个 [7] ,他那银色的袋子上面画着蓝色的大腹母野猪;他对我说:“你到这个潭子里来干什么?你快些回去吧;因为你是活人,请你带一个信给我的邻居费搭利,他就要来坐在我的左边。 [8] 我是巴独发人,和这些佛罗伦萨人在一起,我不时给他们震得耳聋,他们叫道:‘骑士的王来吧,他的袋子上面画着三只山羊呢!’”[9] 说罢他扭歪他的嘴,伸出他的舌头,像牛用舌头舐自己的鼻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