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梅出面相迎。大夫说:
“我得靠你帮忙。准备好了吗?开始吧!”
可是,药店老板红着脸说,他太过敏感,不敢在旁边看这样的手术。
“你知道,”他说,“单纯在一旁观看,思想就容易紧张。再说,我的神经系统非常……”
“唔!”卡尼韦打断他,“我看你相反,是个容易中风的人。这也难怪,你们这些药店老板先生,成天钻在配药室里,久而久之,气质必然改变。你瞧我,每天四点钟起床,用凉水刮胡子(我从来不觉得冷);我不穿法兰绒,从来不得伤风感冒,身子骨结实得很!我生活没有定准,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像圣哲先贤,随遇而安。所以,我不像你们娇嫩。而且对我来讲,给基督徒开刀,与杀鸡宰鸭完全一样。听了这些话,你们要说这是习惯……习惯……”
两位先生就这样拉开了话匣子,根本不考虑在被窝里急得满头大汗的伊波力特。药店老板说,外科医生的沉着冷静,堪与将军相比。这话卡尼韦听了特别舒服,于是滔滔不绝,大谈行医的职业要求。在他心目中,医道是一个神圣的事业,尽管一些低级医生玷污了它。最后话题回到病人身上,他检查了奥梅拿来的绷带,全是上次做跷脚手术时用过的那些。他要求一个人来帮他扶住要锯的腿。奥梅便派人去找赖斯迪布都瓦。卡尼韦先生卷起袖子,进到台球室。药店老板与阿特米丝和女店主待在一起。两个女人脸色比她们的围裙还白,耳朵贴在门上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