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一直绷得很紧的心弦终于断开,我强忍住哭意,最后说:“这个房子能不能,请你留给我。”
电话那边沉默,只听到他轻而舒缓的呼吸声。
“所有我能记起的事……都发生在这座房子里,能不能,把这里留给我?”
他短促地笑了笑,声线中隐露疲态:“我连我的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印象。”他顿了顿,“拜你父亲所赐。”
电话搁下了,他没有让我多说半个字。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因为手还在发抖,电话落在茶几上,顺便带翻了打开的红药水瓶。
米白色的蕾丝桌布上染开一大片,像是鲜血一样触目惊心。
我重新拿起秦眸留下的那叠信纸,可是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上边的字一个都看不清。
我恨沈钦隽,假若当年我父亲的错误需要我来承担,我可以交出所有的东西。
可不是用这样的形式,一步步地设计我,让我越卷越深。
最后让我赔出的,不止金钱,却还有一颗心。
额头上的两个伤疤,膝盖上的那个伤口,都是沈钦隽出现在我的时光里的印记……
可我此时大哭,是因为终于知道了一个荒芜的结局,其实它早早地已经淹没在过往的时间里。
许琢在傍晚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正在把镜头一个个装进刚买的整理箱中,又因为刚刚整理了行李,蓬头垢面的,还来不及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