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做什么美梦?若你敢自荐,也轮不到你,谁叫你只考了第七?”
文秀才是第八名,挂尾名次,他跟在众人身后,只听不说。
众人不大爱和文修齐说话,大家都知道他天天在外面卖伞,家境贫得很,能考上秀才是顶天了,他再无资质科考,再闲聊几句各自散去。
张禀生不爱和这些附庸风雅、自抬身份的人为伍,他孑然一身缓步走出来,自家小厮在外候着,把方才一众秀才的对话听了全乎。
他心惊肉跳地快步上前,试探地开口:“公子,您惹怒知府了?”
张禀生摒弃在知府面前的伪笑,不在意地接过暖手炉蹬车,语气恣意:“怕什么,大惊小怪!”
“公子,人家是知府,临安的父母官,咱家老爷只是个员外,比不得现官大呀!”
“好了,聒噪!”张禀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有实力才不仰人鼻息,陈端茂的做派,他看不上眼,身份更是云泥之别。
“知府大人岂会为了这点小事与我置气,我可是临安府城唯一的禀生,待以后我考中举人,是他的政绩,他的门面。”
“家里两个表妹走了吗?”
小厮垂首:“尚未。”
“罢,回别院。”
自从张家亲戚拖家带口地找上门,张禀生就搬出家门了,为此他爹娘没少来别院请。
张禀生每回拒绝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这些莺莺燕燕走干净了,他再回家,谁料他越不回家,张府越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