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先生凑近我,仔细瞧瞧。“这身破烂衣服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块肥滋滋的小肉呀,布朗先生。”他说,“咱们得先教她点儿规矩,才配得上这小脸蛋儿。欢迎来到罗彻斯特,年轻的女士。”
“谢谢你,弗雷德先生。”我说。
“道格拉斯先生。”
“道格拉斯先生。”
“她可是个小开心果,道格拉斯。”老家伙得意地说,“这么多仗打下来,看得出她是个有胆子的,不是个孬种。我寻思着,她这辈子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是前来拜见您——这位即将拯救同胞脱离枷锁、脱离水深火热的大人物。洋葱头。”他拍着道格拉斯先生的后背说,“这辈子让我后悔让我失望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了。可是这位先生,老上尉总能指望得上。”
道格拉斯先生微微一笑。那口好牙真是无可挑剔。这两个人神采奕奕、得意洋洋地站在月台上,一黑一白。那情景真美好啊,要是我有一台那时候刚刚问世的照相用的家伙,一定得把整个过程保存下来。可事实上,跟老家伙一贯的遭遇一样,这个计划也是事与愿违。这一回,他可是把道格拉斯先生大大地看走了眼。要是我能未卜先知,肯定会掏出裤兜里那把从派克斯维尔镇弄到的大口径手枪,朝着道格拉斯先生的脚丫子轰过去,至少也得用枪托收拾他一顿,在这个最需要别人帮助的节骨眼儿上,他可把老家伙坑苦了。老家伙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远远不止一张去往罗彻斯特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