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王不答。
“王爷可知顾某当初为何也曾不肯为他施治?”顾无惜站起身来,远眺向窗外:雨丝如烟如雾,恍惚那日重现,无数桂子也如此样纷纷坠落衣间,“那是因为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没存着要治病的心——病人我见得多了,往往越是绝症反越要求生——他却不同。那时我见他望着落花那神情,便道这样的人我管不了:他自己不抱希望,我们作大夫的也没有犯贱非求着他活命的道理。”
“这就是‘顾医仙’你的医者襟怀?且不论医者当持父母之心,就光说他对你尚有救命之恩,你便不该如此漠然他生死!” 兰王已是虎目含怒:对方所言虽说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平日里都是一翻上来便急忙压下去的,哪堪今时今日被人赤裸裸地摊到眼前?!
“救命之恩?谈得上吗?”雨雾迷茫,顾无惜忽然笑得凄凉:谁要这所谓救命之恩?若没这番纠葛,即使丢了命,他的心也会好端端地揣在自己胸中,好端端地醉在往日情里,如何能沦落到今天样失魂落魄遍寻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