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确实讲究缘分,有些人一眼望去,则是酷暑时节的日头,怎么看怎么刺眼,就像凌源城的那帮作威作福的世族,有些人一眼望去,就会心生好感,就像春寒严冬里的阳光,比如大先生,还有眼前的江流儿。
我和江流儿都是穷苦出身,官道茶馆初见后,颇有好感,反正我也没什么目的可寻,我俩自然就搭上了伴儿。
江流儿说他要去名家的圣地刑名山庄,学学名家巧言善辩的本事,我便随了他,一同南下。
刚开始时,江流儿急于赶路,他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观刑名山庄的风采’。
于是,我俩那段日子基本上都是昼夜赶路,片刻也不耽搁,饿了吃山果,渴了和泉水,过了太昊城,将出德诏郡,我俩的步子才渐渐慢了下来。
刑名山庄位于帝国最南端的仪州,距离我俩数千里之遥,我俩靠两条腿徒步而行,越往南走,越发疲惫,越往南走,心气儿越低,到最后,速度竟如蜗牛一般,只能日行十几里。
有一次晌午,我俩躺在一处草垛上晒着暖阳,意兴阑珊之间,我便懒踏踏开口问他,“江流儿,名家自战国起,便讲究无理辩三分,练就的净是唇齿之间的本事,如今世间无大乱,此非显学啊!”